第36回 阻进身兄遭弟谮 破奸谋妇弃夫逃
入门,只见德泉、子安陪侣笙坐着。我忙问:“甚么电报?可曾翻出来?”德泉道:“哪里是有甚么电报。我知道你不愿意赴他的席,正要设法请你回来,恰好蔡先生来看你,我便撒了个谎,叫人请你。”我听了,这才放心。蔡侣笙便过来道谢。我谦逊了几句,又对德泉道:“我从前接过两回电报,都是些恶消息,所以听了电报两个字,便吓的魂不附体。”德泉笑道:“这回总算是个虚惊。然而不这样说,怕他们不肯放你走。”我道:“还亏得这一吓,把我笑都吓退了。不然,我进了一肚子的笑,又不敢笑出来,倘使没有这一吓,我的肚子只怕要迸破了呢。”侣笙道:“有甚么事这样好笑?”我方把方才听得那一番高论,述了出来。侣笙道:“这班人可以算得无耻之尤了!要叫我听了,怒还来不及呢,有甚么可笑!”我道:“他平空把李商隐的玉溪生送给杜牧,又把牧之的樊川加到老杜头上,又把少陵、杜甫派做了两个人,还说是父子,如何不好笑。况且唐朝颜清臣又写起宋朝苏子瞻的文章来,还不要笑死人么。”侣笙笑道:“这个又有所本的。我曾经见过一幅《史湘云醉眠芍药-图》,那题识上,就打横写了这九个字,下面的小字是‘曾见仇十洲有此粉本,偶背临之’。明朝人能画清朝小说的故事,难道唐朝人不能写宋朝人的文章么。”子安道:“你们读书人的记性真了不得,怎么把古人的姓名、来历、朝代,都记得清清楚楚的?”我道:“这个又算甚么呢。”侣笙道:“索性做生意人不晓得,倒也罢了,也没甚可耻。臂如此刻叫我做生意,估行情,我也是一窍不通的,人家可不能说我甚么。我原是读书出身,不曾学过生意,这不懂是我分内的事。偏是他们那一班人,胡说乱道的,闹了个斯文扫地,听了也令人可恼。”
我又问起秋菊的事。侣笙道:“已和内人说定,择人遣嫁了。可笑那王大嫂,引了个阿七妈来,百般的哭求,求我不要告他。我对他说,并不告他。他一定不信,求之不已,好容易才打发走了。我本来收了摊就要来拜谢,因为白天没有工夫,却被他缠绕的耽搁到此刻。”
我道:“我们豁去虚文,且谈谈正事。那阿七妈是我吓唬他的,也不必谈他。不知阁下到了上海几年,一向办些甚么事?这个测字摊,每天能混多少钱?”侣笙道:“说来话长。我到上海有了十多年了。同治末年,这里的道台姓马、是敝同乡;从前是个举人,在京城里就馆,穷的了不得,先父那时候在京当部曹,和他认得,很照应他。那时我还年纪轻,也在京里同他相识,事以父执之礼;他对了先父,却又执子侄之礼。人是十分和气的。日子久了,京官的俸薄,也照应不来许多。先母也很器重他,常时拿了钗钏之类,典当了周济他。后来先父母都去世了,我便奉了灵柩回去。服满之后,侥幸补了个廪。听见他放了上海道,我仗着从前那点交情,要出来谋个馆地。谁知上了二三十次衙门,一回也不曾见着。在上海住的穷了,不能回去。我想这位马道台,不象这等无情的,何以这样拒绝我。后来仔细一打听,才知道是我舍弟先见了他,在他跟前,痛痛的说了我些坏话。因他最恨的是吃鸦片烟,舍弟便头一件说我吃上了烟瘾。以后的坏话,也不知他怎么说的了。因此他恼了。我又见不着他,无从分辩,只得叹口气罢了。后来另外自己谋事,就了几回小馆地,都不过仅可糊口。舍眷便寻到上海来,更加了一层累。这几年失了馆地,更闹的不得了。因看见敝同乡,多有在虹口一带设蒙馆的,到了无聊之时,也想效颦一二,所以去年就设了个馆。谁知那些学生,全凭引荐的。我一则不懂这个窍,二来也怕求人,因此只教得三个学生,所得的束-,还不够房租,到了今年,就不敢干了。然而又不能坐吃,只得摆个摊子来胡混,哪里能混出几个钱呢。”我听了这话,暗想原来是个仕宦书香人家,怪不得他的夫人那样明理。因问道:“你令弟此刻怎样了呢?”侣笙道:“他是个小班子的候补,那时候马道台和货捐局说了,委了他浏河厘局的差使。不多两年,他便改捐了个盐运判,到两淮候补,近来听说可望补缺了。”我道:“那测字断事,可有点道理的么?”侣笙道:“有甚么道理,不过胡说乱道,骗人罢了。我从来不肯骗人,不过此时到了日暮途穷的时候,不得已而为之。好在测一个字,只要人家四个钱,还算取不伤廉;倘使有一个小小馆地,我也决不干这个的了。”我道:“是胡说乱道的,何以今日测那个‘捌’字,又这样灵呢?”侣笙笑道:“这不过偶然说着罢了。况且测字本是窥测、测度的意思,俗人却误了个拆字,取出一个字来,拆得七零八落,想起也好笑。还有一个测字的老笑话,说是:有人失了一颗珍珠,去测字,取了个酉字,这个测字的断不出来。旁边一个朋友笑道:据我看这个酉字,那颗珠子是被鸡吃了。你回去杀了鸡,在鸡肚里寻罢。那失珠的果然杀了家里几个鸡,在鸡肚子里,把珠子寻出来了。欢喜得了不得,买了彩物去谢测字的,测字的也欢喜,便找了那天在旁边的朋友,要拜他做先生,说是他测的字灵。过两天,一个乡下人失了一把锄头,来测字,也取了个酉字。测字的猝然说道:这一把锄头一定是鸡吃了。乡人惊道:鸡怎的会吃下锄头去?测字的道:这是我先生说过,不会错吃。你只回去把所养的鸡杀了,包你在鸡肚里找出锄头来。乡人那里肯信,测字的便带了他去见先生说明缘故。先生道:这把锄头在门里面。你家里有甚么常关着不开的门么?乡人道:有了门,哪里有常关着的呢。只有田边看更的草房,那两扇门是关的时候多。先生道:你便往那里去找。乡人依言,果然在看更草房里找着了。又一天,铁店里失了铁锤,也去测字,也拈了个酉字。测字的道:是鸡吃了。铁匠怒道:凭你牛也吃不下一个铁锤去,莫说是鸡!测字的道:你家里有常关着的门,在那门里找去,包你找着。铁匠又怒道:我店里的排门,是天亮就开,卸下来倚在街上的。我又不曾倒了店,哪里有常关着的门!测字的道:这是我先生说的,无有不灵,别的我不知道。铁匠不依,又同去见先生,说明缘故。先生道:起先那失珠的,因为十二生肖之中,酉生肖鸡,那珠子又是一样小而圆的东西,所以说是鸡吃了;后来那把锄头,因为酉字象掩上的两扇门,所以那么断;今天这个铁锤,他铁匠店里终日敞着门的,哪里有常关的门呢。这个酉字,竖看象铁砧,横看象风箱,你只往那两处去找罢。果然是在铁砧底下找着了。这可虽是笑话,也可见得是测字不是拆字。”我道:“测字可有来历?”侣笙道:“说到来历,可又是拆字不是测字了。曾见《玉堂杂记》内载一条云:‘谢石善拆字,有士人戏以乃字为问。石曰:及字不成,君终身不及第。有人遇于途,告以妇不能产,书日字于地。石曰:明出地上,得男矣。’又《夷坚志》载:‘谢石拆字,名闻京师。’这个就是拆字的来历。”我道:“我曾见过一部书,专讲占卜的,我忘了书名了。内中分开门类,如六壬课、文王课之类,也有测字的一门。”侣笙道:“这都是后人附会的,还托名邵康节先生的遗法。可笑一代名人,千古之后,负了这个冤枉。”
我暗想这位先生甚是渊博,连《玉堂杂记》那种冷书都看了。想要试他一试,又自顾年纪比他轻得多,怎好冒昧。因想起玉生的图来,便对他说道:“有个朋友托我题一个图,我明日又要到苏州去了,无暇及此,敢烦阁下代作一两首诗,不知可肯见教?”侣笙道:“不知是个甚么图?”我便取出图来给他看。他一看见题签,便道:“图名先劣了。我常在报纸上,见有题这个图的诗,可总不曾见过一句好的。”我道:“我也不曾细看里面的诗,也觉得这个图名不大妥当。”侣笙道:“把这个诗字去了,改一个甚么吟啸图,还好些。”我道:“便是。字面都是很雅的,却是他们安放得不妥当,便搅坏了。”侣笙翻开图来看了两页,仍旧掩了,放下道:“这种东西,同他题些甚么!题了污了自己笔墨;写了名字上去,更是污了自己名姓。只索回了他,说不会作诗罢了。见委代作,本不敢推辞,但是题到这上头去的,我不敢作。倘有别样事见委,再当效劳。”我暗想这个人自视甚高,看来文字总也好的,便不相强。再坐了一会,侣笙辞去。
德泉道:“此刻已经十点多钟了,你快去写了信,待我送到船上去,带给继之。”我道:“还来得及么?”德泉道:“来得及之至!并且托船上的事情,最好是这个时候。倘使去早了,船上帐房还没有人呢。”我便赶忙写了信,又附了一封家信,封好了交给德泉。德泉便叫人拿了小火轮船及如意,自己带着去了。
子安道:“方才那个蔡侣笙,有点古怪脾气。他已经穷到摆测字摊,还要说甚么污了笔墨,污了姓名,不肯题上去。难道题图不比测字干净么?”我道:“莫怪他。我今日亲见了那一班名士,实在令人看不起。大约此人的脾气也过于梗直,所以才潦倒到这步地位。他的那位夫人,更是明理慈爱。这样的人我很爱敬他,回去见了继之,打算要代他谋一个馆地。”子安道:“这种人只怕有了馆地也不得长呢。”我道:“何以见得?”子安道:“他穷到这种地位,还要看人不起;得了馆地,更不知怎样看不起人了。”我道:“这个不然。那一班人本来不是东西,就是我也看他们不起。不过我听了他们的胡说要笑,他听了要恨,脾气两样点罢了。”说着,我又想起他们的说话,不觉狂笑了一顿。一会,德泉回来了,便议定了明日一准到苏州。大家安歇,一宿无话。
次日早起,德泉叫人到船行里雇船。这里收拾行李。忽然方佚庐走来,约今夜吃酒,我告诉他要动身的话,他便去了。忽然王端甫又走来说道:“有一桩极新鲜的新闻。”我忙问甚么事。端甫道:“昨日你走了之后,景翼还在楼上哭个不了,哭了许久,才不听见消息。到得晚上八点来钟,他忽然走下来,找他的老婆和女儿。说是他哭的倦了,不觉睡去,此时醒来,却不见老婆,所以下来找他。看见没有,他便仍上楼去。不一会,哭丧着脸下来,说是几件银首饰、绸衣服都不见了,可见得是老婆带了那五岁的女儿逃走了。”我笑道:“活应该的!他一宿无话。
次日早起,德泉叫人到船行里雇船。这里收拾行李。忽然方佚庐走来,约今夜吃酒,我告诉他要动身的话,他便去了。忽然王端甫又走来说道:“有一桩极新鲜的新闻。”我忙问甚么事。端甫道:“昨日你走了之后,景翼还在楼上哭个不了,哭了许久,才不听见消息。到得晚上八点来钟,他忽然走下来,找他的老婆和女儿。说是他哭的倦了,不觉睡去,此时醒来,把弟妇拐卖了,还要栽他一个逃走的名字,此刻他的妻子真个逃走了也罢了。”端甫道:“他的妻子来路本不甚清楚,又不曾听见他娶妻,就有了这个人。有人说他是个咸水妹,还有人说他那女孩子也是带来的。”我一想道:“不错。我前年在杭州见他时,他还说不曾娶妻。算他说过就娶,这三年的工夫,那里能养成个五岁孩子呢。”端甫道:“他也是前年十月间到上海的。鸿甫把他们安顿好了,才带了少妾到天津去,不料就接二连三的死人,此刻竟闹的家散人亡了。景翼从昨夜到此刻还没有睡,今天早起又不想出去寻找,不知打甚么主意。”我道:“来路不正的,他自然见势头不妙,就先奉身以退了。他也明知寻亦无益,所以不去寻了,这倒是他的见识。”端甫见我们行色匆匆,也不久坐,就去了。我同德泉两个,叫人挑了行李,同到船上,解维向苏州而去。
一路上晓行夜泊,在水面行走,倒觉得风凉,不比得在上海那重楼迭角里面,热起来没处透气。两天到了苏州,找个客栈歇下。先把客栈住址,发个电报到南京去,因为怕继之有信没处寄之故。歇息已定,我便和德泉在热闹市上走了两遍。我道:“我们初到此地,人生路不熟,必要找作一个人做向导才好。”德泉道:“我也这么想。我有一个朋友,叫做江雪渔,住在桃花坞,只是问路不便。今天晚了,明日起早些乘着早凉去。”我道:“怕问路,我有个好法子。不然我也不知这个法子,因为有一回在南京走迷了路,认不得回去,亏得是骑着马,得那马夫引了回去。后来我就买了一张南京地图,天天没事便对他看,看得烂熟,走起路来,就不会迷了。我们何不也买一张苏州地图看看。就容易找得多了。”德泉道:“你骑了马走,怎么也会迷路?难道马夫也不认得么?”我便把那回在南京看见“张大仙有求必应”的条子,一路寻去的话,说了一遍。德泉便到书坊店里要买苏州图,却问了两家都没有。
到了次日,只得先从栈里问起,一路问到桃花坞,果然会着了江雪渔。只见他家四壁都钉着许多画片,桌子上堆着许多扇面,也有画成的,也有未画成的。原来这江雪渔是一位画师,生得眉清目秀,年纪不过二十多岁。当下彼此相见,我同他通过姓名。雪渔便问:“几时到的?可曾到观前逛过?”原来苏州的玄妙观算是城里的名胜,凡到苏州之人都要去逛,苏州人见了外来的人,也必问去逛过没有。当下德泉便回说昨日才到,还没去过。雪渔道:“如此我们同去吃茶罢。”说罢,相约同行。我也久闻玄妙观是个名胜,乐得去逛一逛。谁知到得观前,大失所望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
正是:徒有虚名传齿颊,何来胜地足遨游。未知逛过玄妙观之后,又有何事,且待下回再记——
- 第1回 楔子
- 第2回 守常经不使疏逾戚 睹怪状几疑贼是官
- 第3回 走穷途忽遇良朋 谈仁路初闻怪状
- 第4回 吴继之正言规好友 苟观察致敬送嘉宾
- 第5回 珠宝店巨金骗去 州县官实价开来
- 第6回 彻底寻根表明骗子 穷形极相画出旗人
- 第7回 代谋差营兵受殊礼 吃倒帐钱侩大遭殃
- 第8回 隔纸窗偷觑骗子形 接家书暗落思亲泪
- 第9回 诗翁画客狼狈为奸 怨女痴男鸳鸯并命
- 第10回 老伯母强作周旋话 恶洋奴欺凌同族人
- 第11回 纱窗外潜身窥贼迹 房门前瞥眼睹奇形
- 第12回 查私货关员被累 行酒令席上生风
- 第13回 拟禁烟痛陈快论 睹赃物暗尾佳人
- 第14回 宦海茫茫穷官自缢 烽烟渺渺兵舰先沈
- 第15回 论善士微言议赈捐 见招贴书生谈会党
- 第16回 观演水雷书生论战事 接来电信游子忽心惊
- 第17回 整归装游子走长途 抵家门慈亲喜无恙
- 第18回 恣疯狂家庭现怪状 避险恶母子议离乡
- 第19回 具酒食博来满座欢声 变田产惹出一场恶气
- 第20回 神出鬼没母子动身 冷嘲热谑世伯受窘
- 第21回 作引线官场通赌棍 嗔直言巡抚报黄堂
- 第22回 论狂士撩起忧国心 接电信再惊游子魄
- 第23回 老伯母遗言嘱兼祧 师兄弟挑灯谈换帖
- 第24回 臧获私逃酿出三条性命 翰林伸手装成八面威风
- 第25回 引书义破除迷信 较资财衅起家庭
- 第26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欢 老捕役潜身拿臬使
- 第27回 管神机营王爷撤差 升镇国公小的交运
- 第28回 办礼物携资走上海 控影射遣伙出京师
- 第29回 送出洋强盗读西书 卖轮船局员造私货
- 第30回 试开车保民船下水 误纪年制造局编书
- 第31回 论江湖揭破伪术 小勾留惊遇故人
- 第32回 轻性命天伦遭惨变 豁眼界北里试嬉游
- 第33回 假风雅当筵呈丑态 真义侠拯人出火坑
- 第34回 蓬荜中喜逢贤女子 市井上结识老书生
- 第35回 声罪恶当面绝交 聆怪论笑肠几断
- 第36回 阻进身兄遭弟谮 破奸谋妇弃夫逃
- 第37回 说大话谬引同宗 写佳画偏留笑柄
- 第38回 画士攘诗一何老脸 官场问案高坐盲人
- 第39回 老寒酸峻辞干馆 小书生妙改新词
- 第40回 披画图即席题词 发电信促归阅卷
- 第41回 破资财穷形极相 感知己沥胆披肝
- 第42回 露关节同考装疯 入文闱童生射猎
- 第43回 试乡科文闱放榜 上母寿戏彩称觞
- 第44回 苟观察被捉归公馆 吴令尹奉委署江都
- 第45回 评骨董门客巧欺蒙 送忤逆县官托访察
- 第46回 翻旧案借券作酬劳 告卖缺县丞难总督
- 第47回 恣儿戏末秩侮上官 忒轻生荐人代抵命
- 第48回 内外吏胥神奸狙猾 风尘妓女豪侠多情
- 第49回 串外人同胞遭晦气 擒词藻嫖界有机关
- 第50回 溯本源赌徒充骗子 走长江舅氏召夫人
- 第51回 喜孜孜限期营簉室 乱烘烘连夜出吴淞
- 第52回 酸风醋浪拆散鸳鸯 半夜三更几疑鬼魅
- 第53回 变幻离奇治家无术 误交朋友失路堪怜
- 第54回 告冒饷把弟卖把兄 戕委员乃侄陷乃叔
- 第55回 箕踞忘形军门被逐 设施已毕医士脱逃
- 第56回 施奇计奸夫变凶手 翻新样淫妇建牌坊
- 第57回 充苦力乡人得奇遇 发狂怒老父责顽儿
- 第58回 陡发财一朝成眷属 狂骚扰遍地索强梁
- 第59回 干儿子贪得被拐出洋 戈什哈神通能撤人任
- 第60回 谈官况令尹弃官 乱著书遗名被骂
- 第61回 因赌博入棘闱舞弊 误虚惊制造局班兵
- 第62回 大惊小怪何来强盗潜踪 上张下罗也算商人团体
- 第63回 设骗局财神遭小劫 谋复任臧获托空谈
- 第64回 无意功名官照何妨是假 纵非因果恶人到底成空
- 第65回 一盛一衰世情商冷暖 忽从忽违辩语出温柔
- 第66回 妙转圜行贿买蜚言 猜哑谜当筵宣谑语
- 第67回 论鬼蜮挑灯谈宦海 冒风涛航海走天津
- 第68回 笑荒唐戏提大王尾 恣嚚威打破小子头
- 第69回 责孝道家庭变态 权寄宿野店行沽
- 第70回 惠雪舫游说翰苑 周辅成误娶填房
- 第71回 周太史出都逃妇难 焦侍郎入粤走官场
- 第72回 逞强项再登幕府 走风尘初入京师
- 第73回 书院课文不成师弟 家庭变起难为祖孙
- 第74回 符弥轩逆伦几酿案 车文琴设谜赏春灯
- 第75回 巧遮饰贽见运机心 先预防嫖界开新面
- 第76回 急功名愚人受骗 遭薄幸淑女蒙冤
- 第77回 泼婆娘赔礼入娼家 阔老官叫局用文案
- 第78回 巧蒙蔽到处有机谋 报恩施沿街夸显耀
- 第79回 论丧礼痛砭陋俗 祝冥寿惹出奇谈
- 第80回 贩丫头学政蒙羞 遇马扁富翁中计
- 第81回 真愚昧惨陷官刑 假聪明贻讥外族
- 第82回 紊伦常名分费商量 报涓埃夫妻勤伺候
- 第83回 误联婚家庭闹竟见 施诡计幕客逞机谋
- 第84回 接木移花丫环充小姐 弄巧成拙牯岭属他人
- 第85回 恋花丛公子扶丧 定药方医生论病
- 第86回 旌孝子瞒天撒大谎 洞世故透底论人情
- 第87回 遇恶姑淑媛受苦 设密计观察谋差
- 第88回 劝堕节翁姑齐屈膝 谐好事媒妁得甜头
- 第89回 舌剑唇枪难回节烈 忿深怨绝顿改坚贞
- 第90回 差池臭味郎舅成仇 巴结功深葭莩复合
- 第91回 老夫人舌端调反目 赵师母手版误呈词
- 第92回 谋保全拟参僚属 巧运动赶出冤家
- 第93回 调度才高抚台运泥土 被参冤抑观察走津门
- 第94回 图恢复冒当河工差 巧逢迎垄断银元局
- 第95回 苟观察就医游上海 少夫人拜佛到西湖
- 第96回 教供辞巧存体面 写借据别出心裁
- 第97回 孝堂上伺候竟奔忙 亲族中冒名巧顶替
- 第98回 巧攘夺弟妇作夫人 遇机缘僚属充西席
- 第99回 老叔祖娓娓讲官箴 少大人殷殷求仆从
- 第100回 巧机缘一旦得功名 乱巴结几番成笑话
- 第101回 王医生淋漓谈父子 梁顶粪恩爱割夫妻
- 第102回 温月江义让夫人 裘致禄孽遗妇子
- 第103回 亲尝汤药媚倒老爷 婢学夫人难为媳妇
- 第104回 良夫人毒打亲家母 承舅爷巧赚朱博如
- 第105回 巧心计暗地运机谋 真脓包当场写伏辩
- 第106回 符弥轩调虎离山 金秀英迁莺出谷
- 第107回 觑天良不关疏戚 蓦地里忽遇强梁
- 第108回 负屈含冤贤令尹结果 风流云散怪现状收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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