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回 老叔祖娓娓讲官箴 少大人殷殷求仆从
正在踌躇设法,他那位弟妇过班的太太,不知和那一个情人一同逃走了,把他几年的积蓄,虽未尽行卷逃,却已经十去六七了。他那位夫人,一向本来已是公诸同好,作为谋差门路的,一旦失了,就同失了靠山一般;何况又把他积年心血弄来的,卷了一大半去!只气得他一个半死!自己是个在官人员,家里出了这个丑事,又不便声张,真是哑子吃黄莲,自家心里苦。久而久之,同寅中渐渐有人知道了,指前指后,引为笑话。他在苏州蹲不住了,才求分了上海道差遣,跑到上海来。因为没了美人局,只怕是一直瘪到此刻的。这是莫可文的来历。
“至于那卜子修呢,他的出身更奇了。他是宁波人,姓卜,却不叫子修,叫做卜通。小时候在宁波府城里一家杂货店当学徒。有一天,他在店楼上洗东西,洗完了,拿一盆脏水,从楼窗上泼出去。不料鄞县县大老爷从门前经过,这盆水不偏不倚,恰恰泼在县大老爷的轿子顶上。”金子安听我说到这里,忙道:“不对,不对,他在楼上看不见底下。容或有之,大凡官府出街,一定是鸣锣开道的,难道他聋了,听不见?”我道:“你且慢着驳,这一天恰好是忌辰,官府例不开道鸣锣呢。县大老爷大怒,喝叫停轿,要捉那泼水的人。众差役如狼似虎般拥到店里,店里众伙计谁敢怠慢,连忙从楼上叫了他下来。那差役便横拖竖曳,把他抓到轿前。县大老爷喝叫打,差役便把他按倒在地,褪下裤子,当街打了五十小板子。”金子安道:“忌辰例不理刑名,怎么他动起刑来?”我道:“这就叫做只许州官放火,不准百姓点灯。当时把他打得血流漂杵!只这一打,把他的官兴打动了。他暗想:做了官便如此威风,可以任意打人。若是我们被人泼点水在头上,顶多不过骂两声,他还可以和我对骂;我如果打他,他也就不客气,和我对打了。此刻我的水不过泼在他轿子上,并没有泼湿他的身,他便把我打得这么利害!一面想,一面喊痛,哼声不绝。一面又想道:几时得我做了官,也拿人家这样打打,才出了今日的气。可怜这几下板子,把他打得溃烂了一个多月,方才得好。东家因为他犯了官刑,便把他辞歇了。
他本是一个已无父母,不曾娶妻的人,被东家辞了,便无家可归。“想起有个远房叔祖,曾经做过一任那里典史的,刻下住在镇海,不免去投奔了他,请教请教,做官是怎样做的;象我们这样人,不知可以去做官不可以。如果可以的,我便上天入地,也去弄个官做做,方才遂心。主意打定,便跑到镇海去。不一日到了,找到他叔祖家去。他叔祖名叫卜士仁,曾经做过几年溧阳县典史。后来因为受了人家二百文铜钱,私和了一条命案,偏偏弄得不周到,苦主那边因止泪费上吃了点亏,告发起来,便把他功名干掉了,他才回到镇海,其时已经七十多岁了。儿子卜仲容,在乡间的土财主家里,管理杂务,因此不常在家。孙子卜才,在府城里当裁缝。还有个曾孙,叫做卜兑,只有八岁,代人家放牛去了。卜士仁一个老头子,在家里甚是闷气,虽然媳妇、孙媳妇都在身边,然而和女人们总觉没有甚么谈头。
“忽看见侄孙卜通来了,自是欢喜,问长问短,十分亲热。卜通也一一告诉,只瞒起了被鄞县大老爷打屁股的事。他谈谈便问起做官的事,说道:‘叔公是做了几十年官的了,外头做官的规矩,总是十分熟的了。不知怎样才能有个官做?不瞒叔公说,侄孙此刻也很想做官,所以特地到叔公跟前求教的。’卜士仁道:‘你的志气倒也不小,将来一定有出息的。至于官,是拿钱捐来的,钱多官就大点,钱少官就小点;你要做大官小官,只要问你的钱有多少。至于说是做官的规矩,那不过是叩头、请安、站班,却都要历练出来的。任你在家学得怎么纯熟,初出去的时候,总有点蹑手蹑脚的;等历练得多了,自然纯熟了。这是外面的话。至于骨子里头,第一个秘诀是要巴结。只要人家巴结不到的,你巴结得到;人家做不出的,你做得出。我明给你说穿了,你此刻没有娶亲,没有老婆;如果有了老婆,上司叫你老婆进去当差,你送了进去,那是有缺的马上可以过班,候补的马上可以得缺,不消说的了。次一等的,是上司叫你呵■,你便马上遵命,还要在这■上头加点恭维话,这也是升官的吉兆。你不要说做这些事难为情,你须知他也有上司,他巴结起上司来,也是和你巴结他一般的,没甚难为情。譬如我是个典史,巴结起知县来是这样;那知县巴结知府,也是这样;知府巴结司道,也是这样;司道巴结督抚,也是这样。总而言之,大家都是一样,没甚难为情。你千万记着不怕难为情五个字的秘诀,做官是一定得法的。如果心中存了难为情三个字,那是非但不能做官,连官场的气味也闻不得一闻的了。这是我几十年老阅历得来的,此刻传授给你。但不知你想做个甚么官?’卜通道:‘其实侄孙也不知做甚么官好。譬如要做个县大老爷,不知要多少钱捐来?’
“卜士仁道:‘好,好!好大的志气!那个叫做知县,是我的堂翁了。’又问:‘你读过几年书了?’卜通道:‘读书几年!一天也没有读过!不过在学堂门口听听,听熟了“赵钱孙李,周吴郑王”两句罢了。’卜士仁道:‘没有读过书,怎样做得文官。你看我足足读了五年书,破承题也作过十多次,出起身来不过是个捕厅。象你这不读书的,只好充地保罢了。’卜通不觉棱住了,说道:‘不读书,不能做官的么?’卜士仁道:‘如果没读过书都可以做官的,那个还去读书呢?’又沈吟了一会道:‘我看你志气甚高,你文官一途虽然做不得,但是武弁一路还不妨事。我有一张六品蓝翎的功牌,从前我出一块洋钱买来的,本来打算给我孙子去用的,争奈他没志气,学了裁缝。我此刻拿来给了你,你只要还我一块洋钱就是了。’卜通道:‘六品蓝翎的功牌,是个甚么官?’卜士仁道:‘不是官,是个顶戴;你有了他,便可以戴个白石顶子,拖根蓝翎,到营里去当差。’卜通道:‘此刻侄孙有了这个,可是跑到营里,就有人给我差使?’卜士仁道:‘那里有这么容易!就有了这个,也要有人举荐的。’卜通道:‘那么侄孙有了这个,到那里去找人荐事情呢?’
“卜士仁又沈吟了一会道:‘路呢,是有一条,不过是要我走一趟。’卜通道:‘如果叔公可以荐我差使,我便要了那张甚么功牌。’卜士仁道:‘这么说罢,我们大家赌个运气,我们做伴到定海去走一趟。定海镇的门政大爷,是我拜把子的兄弟,我去托他,把你荐在那里,吃一份口粮。这一趟的船钱,是各人各出。事情不成,我白赔了来回盘缠;如果事成了,你怎样谢我?’卜通道:‘叔公怎说怎好,只请叔公吩咐就是了。’卜士仁道:‘如果我荐成功了你的差使,我要用你三个月口粮的。但是你每月的口粮都给了我,你自己一个钱都没了,如何过得?我和你想一个两得其便的法子:三个月的口粮,你分六个月给我,这六个月之中,每月大家用半个月的钱,你不至于吃亏,我也得了实惠了。你看如何?’卜通道:‘不知每月的口粮是多少?’卜士仁道:‘多多少少是大家的运气,你此刻何必多问呢。’卜通道:那么就依叔公就是了。’卜士仁道:‘那功牌可是一块钱,我是照本卖的,你不能少给一文。’卜通道:‘去吃一份口粮,也要用那功牌么?’卜士仁道:‘暂时用不着,你带在身边,总是有用的。将来高升上去,做百长,做哨官,有了这个,就便宜许多。’卜通道:‘这样罢,侄孙身边实在不多几个钱,来不及买了。此刻一块洋钱兑一千零二十文铜钱,我出了一千二百文。如果事情成功,我便要了,也照着分六个月拔还,每月还二百文罢。可有一层:事情不成功,我是不要他的。’卜士仁见有利可图,便应允了。当日卜士仁叫添了一块臭豆腐,留侄孙吃了晚饭。晚上又教他叩头、请安、站班,各种规矩,卜通果然聪明,一学便会。“次日一早,公孙两个,附了船到定海去。在路上,卜士仁悄悄对卜通道:‘你要得这功牌的用处,你就不要做我侄孙。’卜通吃惊道:‘这话怎讲?’卜士仁道:‘这张功牌填的名字叫做贾冲,你要了他,就要用他的名字,不能再叫卜通了。’卜通还不懂其中玄妙,卜士仁逐一解说给他听了,他方才明白。说道:‘那么我一辈子要姓贾,不能姓卜的了?’卜士仁道:‘只要你果然官做大了,可以呈请归宗的。’卜通又不懂那归宗是甚么东西,卜士仁又再三和他解说,他才明白。卜士仁道:‘有此一层道理,所以你不能做我的侄孙了。回来到了那边,你叫我一声外公,我认你做外孙罢。’两个商量停当,又把功牌交给卜通收好。
“到了定海,卜士仁带着卜通,问到了镇台衙门。挨到门房前面,探头探脑的张望。便有人问找那个的。卜士仁忙道:‘在下要拜望张大爷,不知可在家里?’那人道:‘那么你请里面坐坐,他就下来的。’卜士仁便带了卜通到里面坐下。歇了一会,张大爷下来了,见了卜士仁,便笑吟吟的问道:‘老大哥,是甚么风吹你到这里的?许久不见了。’卜士仁也谦让了两句,便道:‘我有个外孙,名叫贾冲,特为带他来叩见你。’说罢,便叫假贾冲过来叩见。贾冲是前一夜已经演习过的,就走过来跪下,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,起来又请了一个安。张大爷道:‘好漂亮的孩子!’卜士仁道:‘过奖了。’又交代贾冲道:‘张大爷是我的把兄,论规矩,你是称呼太老伯的;然而太-琐了,我们索性亲热点,你就叫一声叔公罢。’张大爷道:‘不敢当,不敢当!’一面问:‘几岁了?一向办甚么事?’卜士仁道:‘一向在乡下,不曾办过甚么。我在江苏的时候,曾经代他弄了个六品功牌,打算拜托老弟,代他谋个差使当当,等他小孙子历练历练。’张大爷道:‘老大哥,你也是官场中过来人,文武两途总是一样的,此刻的世界,唉!还成冲是前一夜已经演习过的,就走过来跪下,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,起来又请了一个安。张大爷道:‘好漂亮的孩子!’卜士仁道:‘过奖了。’又交代贾冲道:‘张大爷是我的把兄,论规矩,你是称呼太老伯的;然而太-琐了,我们索性亲热点,你就叫一声叔公罢。’张大爷道:‘不敢当,不敢当!’一面问:‘几岁了?一个说话吗!游击、都司,空着的一大堆;守备、千总,求当个什长,都比登天还难;靠着一个功牌,想当差使,不是做兄弟的说句荒唐话,免了罢。’卜士仁忙道:‘不是这么说。但求鼎力位置一件事,或者派一分口粮,至于事情,是无论甚么都不拘的。’张大爷道:‘那么或者还有个商量。’卜士仁连连作揖道谢。
“贾冲此时真是福至心灵,看见卜士仁作揖,他也走前一步,请了个安,口称:‘谢叔公大人栽培。’张大爷想了一会道:‘事情呢,是现成有一个在这里,但是我的意思,是要留着给一个人的。’卜士仁连忙道:‘求老弟台栽培了罢。左右老弟台这边衙门大,机会多,再拣好的栽培那一位罢。’说时,贾冲又是一个安。张大爷道:‘但不知你们可嫌委屈?’卜士仁道:‘岂有此理!你老弟台肯栽培,那是求之不得的,那里有甚委屈的话!’张大爷道:‘可巧昨天晚上,上头撵走了一个小跟班。方才我上去,正是上头和我要人。这个差使,只要当得好,出息也不算坏。现在的世界,随便甚么事,都是事在人为的了。但不知老大哥意下如何。’卜士仁道:‘我当是一件甚么事,老弟台要说委屈。这是面子上的差使,便连我愚兄也求之不得,何况他小孩子,就怕他初出茅庐,不懂规矩,当不来是真的。’张大爷道:‘这个差使没有甚么难当,不过就是跟在身边,伺候茶烟,及一切零碎的事。不过就是一样,一天到晚是走不开的,除了上头到了姨太太房里去睡了,方才走得开一步。’卜士仁道:‘这是当差的一定的道理,何须说得。但怕他有多少规矩礼法,都不懂得,还求老弟台教训教训。’张大爷道:‘这个他很够的了,但是穿的衣服不对。’低头想了一想道:‘我暂时借一身给他穿罢。’贾冲又忙忙过来请安谢了。张大爷就叫三小子去取了一身衣服,一双挖花双梁鞋子来,叫他穿上。那身衣服,是一件嫩蓝竹布长衫,二蓝宁绸一字肩的背心。贾冲换上了,又换鞋子。张大爷道:‘衣服长短倒对了,鞋子的大小对不对?’贾冲道:‘小一点,不要紧的,还穿得上。’穿上了,又向张大爷打了个扦谢过,张大爷笑道:‘这身衣服还是我五小儿的,你就穿两天罢。’贾冲又道了谢。卜士仁道:‘穿得小心点,不要弄坏了;弄脏了,那时候赔还新的,你叔公还不愿意呢。’张大爷又道:‘你的帽子也不对,不要戴罢,左右天气不十分冷。还要重打个辫子。’三小子在旁边听了,连忙叫了剃头的来,和他打了一根油松辫子。张大爷端详一会道:‘很过得去了。’
“这时候,已是吃中饭的时候了,便留他祖孙两个便饭。吃饭中间,张大爷又教了贾冲多少说话;又叫他买点好牙粉,把牙齿刷白了;又交代葱蒜是千万吃不得的。卜士仁在旁又插嘴道:‘叔公教你的,都是金石良言,务必一一记了,不可有负栽培。’一时饭罢,略为散坐一会,张大爷便领了贾冲上去。贾冲因为鞋子小,走起路来,一扭一捏的,甚为好看。果然总镇李大人一见便合,叫权且留下,试用三天再说。三天过后,李大人便把他用定了,批了一分口粮给他。
他从此之后,便一心一意的伺候李大人,又十分会巴结,大凡别人做不到的事,他无有做不到的。李大人站起来,把长衣一撩,他已是双手捧了便壶,屈了一膝,把便壶送到李大人胯下。李大人偶然出恭,他便拿了水烟袋,半跪着在跟前装烟;李大人一面才起来,他早已把马子捧到外间去了;连忙回转来,接了手纸,才带马子盖出去;跟着就是捧了热水进来,请李大人洗手。凡此种种,虽然是他叔祖教导有方,也是他福至心灵,官星透露,才得一变而为闻一知十的聪明人。所以不到两个月功夫,他竟做了李大人跟前第一个得意的人,无论坐着睡着,寸步离他不得。又多赏了他一分什长口粮,他越是感激厚恩的了不得。却有一层,他面子上虽在这里当差,心里却是做官之念不肯稍歇,没事的时候和同事的谈天,不出几句话,不是打听捐官的价钱,便是请教做官的规矩。同事的既妒他的专宠,又嫌他的呆气,便相约叫他‘贾老爷’。他道:‘你们莫笑我,我贾冲未必没有做老爷的时候。’同事的都不理他。
光陰似箭,不觉在李大人那里伺候了三四个年头,他手下也积了有几个钱了。李大人有个儿子,捐了个同知,从京里引见了回来,向李大人要了若干钱,要到河南到省去。这位少大人是有点放诞不羁的,暗想此次去河南,行李带的多,自己所带两个底下人恐怕靠不住,看见贾冲伺候老人家,一向小心翼翼,若得他在路上招呼,自己可少烦了多少心,不如向老人家处要了他去,岂不是好。主意定了,便向李大人说知此意。李大人起初不允,禁不得少大人再四相求,无奈只得允了。叫了贾冲来说知,并且交代送到河南,马上就赶回来,路上不可耽搁。贾冲得了这个差使,不觉大喜。”
正是:腾身逃出奴才籍,奋力投归仕宦林。不知贾冲此次跟了小主人出去。有何可喜之处,且待下回再记——
- 第1回 楔子
- 第2回 守常经不使疏逾戚 睹怪状几疑贼是官
- 第3回 走穷途忽遇良朋 谈仁路初闻怪状
- 第4回 吴继之正言规好友 苟观察致敬送嘉宾
- 第5回 珠宝店巨金骗去 州县官实价开来
- 第6回 彻底寻根表明骗子 穷形极相画出旗人
- 第7回 代谋差营兵受殊礼 吃倒帐钱侩大遭殃
- 第8回 隔纸窗偷觑骗子形 接家书暗落思亲泪
- 第9回 诗翁画客狼狈为奸 怨女痴男鸳鸯并命
- 第10回 老伯母强作周旋话 恶洋奴欺凌同族人
- 第11回 纱窗外潜身窥贼迹 房门前瞥眼睹奇形
- 第12回 查私货关员被累 行酒令席上生风
- 第13回 拟禁烟痛陈快论 睹赃物暗尾佳人
- 第14回 宦海茫茫穷官自缢 烽烟渺渺兵舰先沈
- 第15回 论善士微言议赈捐 见招贴书生谈会党
- 第16回 观演水雷书生论战事 接来电信游子忽心惊
- 第17回 整归装游子走长途 抵家门慈亲喜无恙
- 第18回 恣疯狂家庭现怪状 避险恶母子议离乡
- 第19回 具酒食博来满座欢声 变田产惹出一场恶气
- 第20回 神出鬼没母子动身 冷嘲热谑世伯受窘
- 第21回 作引线官场通赌棍 嗔直言巡抚报黄堂
- 第22回 论狂士撩起忧国心 接电信再惊游子魄
- 第23回 老伯母遗言嘱兼祧 师兄弟挑灯谈换帖
- 第24回 臧获私逃酿出三条性命 翰林伸手装成八面威风
- 第25回 引书义破除迷信 较资财衅起家庭
- 第26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欢 老捕役潜身拿臬使
- 第27回 管神机营王爷撤差 升镇国公小的交运
- 第28回 办礼物携资走上海 控影射遣伙出京师
- 第29回 送出洋强盗读西书 卖轮船局员造私货
- 第30回 试开车保民船下水 误纪年制造局编书
- 第31回 论江湖揭破伪术 小勾留惊遇故人
- 第32回 轻性命天伦遭惨变 豁眼界北里试嬉游
- 第33回 假风雅当筵呈丑态 真义侠拯人出火坑
- 第34回 蓬荜中喜逢贤女子 市井上结识老书生
- 第35回 声罪恶当面绝交 聆怪论笑肠几断
- 第36回 阻进身兄遭弟谮 破奸谋妇弃夫逃
- 第37回 说大话谬引同宗 写佳画偏留笑柄
- 第38回 画士攘诗一何老脸 官场问案高坐盲人
- 第39回 老寒酸峻辞干馆 小书生妙改新词
- 第40回 披画图即席题词 发电信促归阅卷
- 第41回 破资财穷形极相 感知己沥胆披肝
- 第42回 露关节同考装疯 入文闱童生射猎
- 第43回 试乡科文闱放榜 上母寿戏彩称觞
- 第44回 苟观察被捉归公馆 吴令尹奉委署江都
- 第45回 评骨董门客巧欺蒙 送忤逆县官托访察
- 第46回 翻旧案借券作酬劳 告卖缺县丞难总督
- 第47回 恣儿戏末秩侮上官 忒轻生荐人代抵命
- 第48回 内外吏胥神奸狙猾 风尘妓女豪侠多情
- 第49回 串外人同胞遭晦气 擒词藻嫖界有机关
- 第50回 溯本源赌徒充骗子 走长江舅氏召夫人
- 第51回 喜孜孜限期营簉室 乱烘烘连夜出吴淞
- 第52回 酸风醋浪拆散鸳鸯 半夜三更几疑鬼魅
- 第53回 变幻离奇治家无术 误交朋友失路堪怜
- 第54回 告冒饷把弟卖把兄 戕委员乃侄陷乃叔
- 第55回 箕踞忘形军门被逐 设施已毕医士脱逃
- 第56回 施奇计奸夫变凶手 翻新样淫妇建牌坊
- 第57回 充苦力乡人得奇遇 发狂怒老父责顽儿
- 第58回 陡发财一朝成眷属 狂骚扰遍地索强梁
- 第59回 干儿子贪得被拐出洋 戈什哈神通能撤人任
- 第60回 谈官况令尹弃官 乱著书遗名被骂
- 第61回 因赌博入棘闱舞弊 误虚惊制造局班兵
- 第62回 大惊小怪何来强盗潜踪 上张下罗也算商人团体
- 第63回 设骗局财神遭小劫 谋复任臧获托空谈
- 第64回 无意功名官照何妨是假 纵非因果恶人到底成空
- 第65回 一盛一衰世情商冷暖 忽从忽违辩语出温柔
- 第66回 妙转圜行贿买蜚言 猜哑谜当筵宣谑语
- 第67回 论鬼蜮挑灯谈宦海 冒风涛航海走天津
- 第68回 笑荒唐戏提大王尾 恣嚚威打破小子头
- 第69回 责孝道家庭变态 权寄宿野店行沽
- 第70回 惠雪舫游说翰苑 周辅成误娶填房
- 第71回 周太史出都逃妇难 焦侍郎入粤走官场
- 第72回 逞强项再登幕府 走风尘初入京师
- 第73回 书院课文不成师弟 家庭变起难为祖孙
- 第74回 符弥轩逆伦几酿案 车文琴设谜赏春灯
- 第75回 巧遮饰贽见运机心 先预防嫖界开新面
- 第76回 急功名愚人受骗 遭薄幸淑女蒙冤
- 第77回 泼婆娘赔礼入娼家 阔老官叫局用文案
- 第78回 巧蒙蔽到处有机谋 报恩施沿街夸显耀
- 第79回 论丧礼痛砭陋俗 祝冥寿惹出奇谈
- 第80回 贩丫头学政蒙羞 遇马扁富翁中计
- 第81回 真愚昧惨陷官刑 假聪明贻讥外族
- 第82回 紊伦常名分费商量 报涓埃夫妻勤伺候
- 第83回 误联婚家庭闹竟见 施诡计幕客逞机谋
- 第84回 接木移花丫环充小姐 弄巧成拙牯岭属他人
- 第85回 恋花丛公子扶丧 定药方医生论病
- 第86回 旌孝子瞒天撒大谎 洞世故透底论人情
- 第87回 遇恶姑淑媛受苦 设密计观察谋差
- 第88回 劝堕节翁姑齐屈膝 谐好事媒妁得甜头
- 第89回 舌剑唇枪难回节烈 忿深怨绝顿改坚贞
- 第90回 差池臭味郎舅成仇 巴结功深葭莩复合
- 第91回 老夫人舌端调反目 赵师母手版误呈词
- 第92回 谋保全拟参僚属 巧运动赶出冤家
- 第93回 调度才高抚台运泥土 被参冤抑观察走津门
- 第94回 图恢复冒当河工差 巧逢迎垄断银元局
- 第95回 苟观察就医游上海 少夫人拜佛到西湖
- 第96回 教供辞巧存体面 写借据别出心裁
- 第97回 孝堂上伺候竟奔忙 亲族中冒名巧顶替
- 第98回 巧攘夺弟妇作夫人 遇机缘僚属充西席
- 第99回 老叔祖娓娓讲官箴 少大人殷殷求仆从
- 第100回 巧机缘一旦得功名 乱巴结几番成笑话
- 第101回 王医生淋漓谈父子 梁顶粪恩爱割夫妻
- 第102回 温月江义让夫人 裘致禄孽遗妇子
- 第103回 亲尝汤药媚倒老爷 婢学夫人难为媳妇
- 第104回 良夫人毒打亲家母 承舅爷巧赚朱博如
- 第105回 巧心计暗地运机谋 真脓包当场写伏辩
- 第106回 符弥轩调虎离山 金秀英迁莺出谷
- 第107回 觑天良不关疏戚 蓦地里忽遇强梁
- 第108回 负屈含冤贤令尹结果 风流云散怪现状收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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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梦
《红楼梦》,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首,清代作家曹雪芹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,又名《石头记》《金玉缘》。此书分为120回“程本”和80回“脂本”两种版本系统。新版通行本前八十回据脂本汇校,后四十回据程本汇校,署名“曹雪芹著,无名氏续,程伟元、高鹗整理”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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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世通言
《警世通言》是明末冯梦龙纂辑的白话短篇小说集。完成于天启四年(1624),收录宋、元、明时期话本、拟话本40篇。一般认为,这些作品都经过编撰者不同程度的加工、整理。题材或来自现实生活,或取自前人笔记小说。总体而言,《警世通言》的题材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:其一,婚姻爱情与女性命运。其二,功名利禄与人世沧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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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林外史
《儒林外史》,长篇小说,清代吴敬梓作。五十六回。成书于1749年(乾隆十四年)或稍前,先以抄本传世,初刻于1803年(嘉庆八年)。以写实主义描绘各类人士对于“功名富贵”的不同表现,一方面真实的揭示人性被腐蚀的过程和原因,从而对当时吏治的腐败、科举的弊端礼教的虚伪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嘲讽;一方面热情地歌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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