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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坡羊·西湖醉歌次郭振卿韵

刘致 〔元代〕
朝朝琼树,家家朱户,骄嘶过沽酒楼前路。贵何如?贱何如?六桥都是经行处,花落水流深院宇。闲,天定许;忙,人自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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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及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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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
家家都是油漆的红大门,天天都是耀眼的琼花仙境生活,喝醉酒的客人,无时不在酒楼前的大路上狂嘶乱叫。富贵也罢,贫贱也罢?六桥的每个地方都是他们反复经营的处所。那些深宅大院里的琼台楼阁,不都有如落花流水一样,一去不返。悠闲自得,是上天赐给的,奔忙劳累,是他们自作自受。
注释
①中吕:宫调名,古乐十二律的第六律。山坡羊:曲牌名,又名“山坡里羊”“苏武持节”。北曲属中吕宫,十一句九韵。南曲属商调,十一句十一韵。
②琼树:即所谓琼花玉树,形容繁华景象。
③骄嘶:指醉后放纵地发出嘶号之声。
④六桥:在杭州西湖。指宋代由苏轼所建的映波、锁澜、望山、压堤、东浦、跨虹等六座外湖桥。西湖里湖亦有六桥,为明杨孟瑛所建。
⑤“花落”句:意谓纵使深宅大院的富贵之家,也终有“落花流水春去也”的消歇之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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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作背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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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曲创作时间不详,作者时任江浙行省都事职,与友人西湖醉歌时看到西湖繁华的景象,于是有感而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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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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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作者醉酒后所作的一首小令,通篇所描写的景物都是作者醉眼所见,所抒发的情感也是作者醉后所想。因视角的奇特,原本在词曲文赋中寻常可见的杭州景色展现出了别样的风光。
“朝朝琼树,家家朱户”两句,这是对西湖岸边风光的总体描写。琼树本生长于昆仑西流沙之滨,高达万仞,三百人方可合抱,用在这里,意在说明湖岸物产之奇特;“朝朝”与“家家”,一则指时间上的连绵,二则指空间上的包罗,二者相互结合,将杭州自然景色的奇崛和社会生活的繁华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骄嘶过沽酒楼前路”一句,写作者于市肆之中骑马沽酒,酒醉后便在街市上肆意地游逛,自由自在,无拘无碍。
“贵如何?贱如何”两句,这是在这繁华都市中突然生发出的想法。贫贱贵富虽同处湖滨的繁华世界中,但相互之间的差别却十分明显。
贵贱有别,那究竟是贵者乐,还是贱者胜?作者思索良久,终于才找出了问题的答案:“六桥都是经行处,落花流水春去也”。当醉客信马经过此地时,无端地觉得眼前的“琼树”与“朱门”都染上了一抹悲凉的色彩,心中也莫名地升腾起了“落花流水春去也。”的感伤情绪。纵然富贵已极、权势熏天,也终究抵挡不住流水落花般的时间冲刷,所谓的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表达的正是同一种意味。
既然无论贵贱,都无法摆脱莫可“何如”的结局,那些汲汲于功名富贵者的终日奔波劳碌也就失去了意义。与其终日“自取劳碌”,倒不如放浪形骸,恣意纵情,作一浮生闲人,这才是人生中的真正乐趣。
除了意义上翻新出奇,别开生面之外,作者调动笔墨的能力也十分值得称道。小令受篇幅所限,表情达意往往受到限制,但刘时中的这篇作品却突破了小令体制的限制,写景、抒情、叙行都极为自然,琼树、朱门、落花、流水的意象转换都被包含在了作者行云流水一般的笔致中。 
全曲以一个“醉”字将写景、说理、抒情融为一体。写景不专为景,而于景物中挖掘人生哲理,叙说真挚情意,构思精妙,仅此足见作者独到的生活感悟力和高超的艺术造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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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致
刘致(?~1335至1338间)元代散曲作家。字时中,号逋斋。石州宁乡(今山西中阳)人。父刘彦文,仕为郴州录事、广州怀集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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