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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花游·赋瑶圃万象皆春堂

吴文英 〔宋代〕
暖波印日,倒秀影秦山,晓鬟梳洗。步帷艳绮。正梁园未雪,海棠犹睡。藉绿盛红,怕委天香到地。画船系。舞西湖暗黄,虹卧新霁。
天梦春枕被。和凤筑东风,宴歌曲水。海宫对起。灿骊光乍湿,杏梁云气。夜色瑶台,禁蜡初传翡翠。唤春醉。问人间、几番桃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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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作背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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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词应作于公元1249年(淳熙九年)之后,吴文英为荣王赵与芮门客之时。《癸辛杂识》:“万象皆春堂”,在绍兴,是荣王府瑶圃内一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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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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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词开头“暖波”三句,堂外景色。言堂在花园之中,这也是“万象皆春”的来历,所以先写堂外的水池(暖波)、假山(秦山)。此言在和煦的天气里,明媚的阳光照射着波光粼粼的池水,池边一座仿造成终南山一般的假山倒映水中,仿佛倩女在临镜梳洗。“步帷”三句,次写园中花树。“步帷”,即步障。言护花的步障鲜艳夺目,园中的梨树还没有盛放它的白花,所以贴梗海棠就像似睡美人一样在暖日中慵慵欲睡。“藉绿”两句承上,再写园中花草。言花园中绿叶遮天,碧草铺地,百花鲜艳,主人只怕委屈了尚未开花的天姿国色的牡丹,所以就拦起步障护花。“画船系”三句,续述园景。言园中池内拴着小巧的画船,岸边柳丝迎风而舞,像是西湖堤上刚吐绿的柳枝一样。一座小桥像雨后的彩虹横卧在水上。上片一再描述“万象皆春堂”的春日外景,以突出“万象皆春”四字。
过片“天梦”三句,述堂内布置及游乐。言堂中的布置使人仿佛进入了梦幻中的春的世界一样,到处点缀着碧草艳花。“枕被”,这里有覆盖、点缀之意。堂内像似一个百鸟们为凤凰营筑在桐枝上的花团锦簇的巢穴。朋友们来这里可以在堂上曼歌宴舞,或是去堂外池边行流觞曲水之乐。“曲水”,王羲之《兰亭集序》有“流觞曲水”。是指用船形酒杯浮在水上,岸畔弯曲处候有人,若杯飘到那个人身旁,那个人就可以取而饮之,这是一种侑酒之乐。“海宫”三句,续写堂上建筑。言“万象皆春堂”建造得富丽堂皇的外观可以与水晶龙宫比美。雕刻着骊龙含珠的立柱被漆得油光锃亮,横梁高架仿佛就是那禹庙中烟云缭绕的杏梁。“杏梁”,据《四明图经》:“(禹庙之梁,旧传)张僧繇画龙其上,夜或风雨,飞入镜湖。”又说:“鄞县大梅山顶有梅木(即楠木),伐为会稽禹庙之梁。张僧繇画龙于其上,夜或风雨,飞入镜湖与龙斗。后人见梁上水淋漓,始骇异之,以铁索锁于柱。”又据嘉庆戊辰重刻的采鞠轩藏版陆序本南宋嘉泰《会稽志》卷六《禹庙》说:“俄风雨大至,湖中一木,取以为梁,即梅梁也。夜或风雨……复归,水草被其上。”“夜色”两句,绘堂中夜景。言入夜之后,这里仿佛又像是瑶台仙境般美妙。宫中刚赐下来的蜡烛点燃在翡翠色的灯笼内,烛光摇曳更使堂上景色似梦似幻。“禁蜡”,《西京杂记》:“寒食禁烟,赐侯家蜡烛”。因此“禁蜡” 句,也含有点明时令和暗示主人身份的作用。“唤春醉”两句, 直把是堂比仙境矣。词人说:我在堂内醉饮,既是醉于醇酒,更是醉于堂内外的春色,所以醉得一塌糊涂不知日月矣。堂如仙境,故入堂后使人流连忘返,更不知日月矣。真是“洞中方七日,世上已千年”。因此词人要问堂外之世人:“人世间现在已是什么时候?”“桃李”,这里指代岁月。下片描述堂中美景重彩泼墨,刻画细腻,极尽渲染之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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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文英
吴文英(约1200~1260),字君特,号梦窗,晚年又号觉翁,四明(今浙江宁波)人。原出翁姓,后出嗣吴氏。与贾似道友善。有《梦窗词集》一部,存词三百四十余首,分四卷本与一卷本。其词作数量丰沃,风格雅致,多酬答、伤时与忆悼之作,号“词中李商隐”。而后世品评却甚有争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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