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中的金风吹皱一池碧荷水。 佳酿飘香,饮酒后散发出来的汗水浸透了新著的夏衫。大家在水池边纳凉饮酒,琴客摘下池中新结的莲蓬,献给主人,将己一腔藕断丝连的留恋之情,寄托在这新莲之中。她又亲舒藕臂调制冰水搬到水池边给重又见面的老朋友——我消暑纳凉。天上青碧色的云层凝重不动,似在挽留月儿不要匆匆离去,主人也不忍琴客离他而去。
琴客为大家吹笙助兴侑酒;几支旧曲吹完后,我忙解下身佩的玉珰,即席击节合拍,吟咏成这首新词助兴。另有红粉佳人,来席间试演《霓裳》舞,助大家作长夜之饮。琴客在分发莲子醒酒时,与之相戏。她嚼碎池中采来的新莲,戏谑地吐向与她互相调笑的酒客。风吹云气月生晕,我只盼望天上月常圆,秋光长驻,地上人久聚,欢宴不断。
注释
1.婆罗门引:词牌名,又名“婆罗门”“望月婆罗门”“望月婆罗门引”“菊潭秋”。以曹组《婆罗门引·望月》为正体,双调七十六字,前段七句四平韵,后段七句五平韵。郭清华:或即郭希道,为词人在苏杭时的交游,其家中有池苑。据朱笺《婆罗门引》按:“集中《花犯·郭希道送水仙》词,有‘清华池畹’语,‘清华’,疑即希道。”夏氏《系年》提及《声声慢》云:“郭希道池亭即集中之清华池馆,在苏州。”朱孝臧对清华即希道抱怀疑态度,夏承焘则肯定郭希道即郭清华。放:杜校曰:“是题‘放’字疑‘访’字之误”。琴客:古侍儿名,此则借以称人妾。
2.风涟乱翠:莲叶随风摆舞于涟漪之上的情景。风涟(lián):风行水上成波纹为涟。
3.莲房:莲蓬,此处代指内心。
4.弄雪调冰:指古代的冷饮。化用杜甫《陪诸贵公子丈八沟携妓纳凉晚际遇雨二首》:“公子调冰水, 佳人雪藕丝”。
5.追凉:乘凉。
6.双成:董双成。神话传说中西王母的侍女,善吹笙。
7.明珰(dāng):明珠制的耳环。
8.霓裳:即《霓裳羽衣舞》。是一种唐代的宫廷乐舞。为唐玄宗所作之曲,用于在太清宫祭献老子时演奏。杨贵妃善为霓裳羽衣舞。相传仙女张云容为贵妃侍儿,当独舞霓裳,得贵妃赏识。
9.碧唾:女子唾液的美称。
10.波晕:原指水波,用以形容女子秋波。切:情切。
过片继写词人与美姬相悦之情。但换头“双成夜笙,断旧曲、解明瑙”二句,却转笔写道词人原有的小妾苏姬。二人虽曾爱情深笃,但后来苏姬离他而去,词人为此曾多次写词追怀。“双成”以西王母侍女董双成来比喻苏姬,并说她善于吹笙。“断旧曲、解明珰”以旧曲已断,明珰已解来比喻苏姬离他而去。这几句紧扣词题“为放琴客”。“别有红娇粉润,初试霓裳”又转笔来写在席间所遇的美姬,“红娇粉润”形容其貌美,“初试霓裳”点明美姬的歌舞技艺。“分莲调郎”二句,指写二人分吃莲蓬,嬉戏作乐,并化用李煜《一解珠》“烂嚼红茸,笑向檀郎唾”意,写出二人的戏谑调情,一副娇女子作态撒娇的细节描写,将男女间融洽的情景写得栩栩如生。最后以“波晕切、一盼秋光”以景物作结,表达了对美姬的期盼之情。
此词无甚深意,记写了词人的“新有所盼”之情。全词多用赋体,风格委婉,正是“词为艳科”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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