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天色尚明,彩霞映照青山,桃花落在水上,绕着孤村漂流。美丽的图景就像杜甫的诗中,王维的画中一样,东风中几只鸟儿飞回。本来准备回去兴致却增加,因此索性系马于垂杨之下。
注释
1.沉醉东风:曲牌名,南北曲兼有,北曲属双调。
2.遗孤村流水桃花:化用秦观《满庭芳》“斜阳外,寒鸦数点,流水绕孤村”和杜甫《绝句漫兴九首》之五“颠狂柳絮随风去,轻薄桃花逐水流”。
3.杜甫诗:杜甫在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影响非常深远,被后人称为“诗圣”,他的诗被称为“诗史”。
4.王维画:王维工诗擅画,水墨画尤为妙绝。
曲的前五句描绘了一幅美丽的村景。时间虽已接近傍晚,但是夕阳斜照,天地间还很明亮,故言“明暮野”。“明”,说明了当时的光照条件;“暮”,点明了时间;“野”,是身处的地点。因为光线充足,故还可以清晰地看到“青山”。而霞光灿烂,更为这傍晚时光添上一种额外的妩媚。正因为光线还明亮,而又身处野外,故可以清晰地看到“青山彩霞”“孤村流水桃花”。青山彩霞之下,是桃花流水人家,这图景有静有动,色彩明艳,真是堪比图画。果然,作者发出了感叹:“天生成杜甫诗,雨染就王维画。”这美丽的图景真就像杜甫的诗句和王维的绘画一样动人。唐王维曾将他所居住的辋川的风景绘成图画,而且还写有许多关于辋川的诗,像他的诗句“雨中草色绿堪染,水上桃花红欲然”(《辋川别业》)等等,就一向为人们所称颂。至于杜甫写风景的诗句同样也不少,像“桃花一簇开无主,可爱深红映浅红”(《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》),像“短短桃花临水岸,轻轻柳絮点人衣”(《十二月一日三首》),所描写的风景和作者眼前所见真是相似极了。所谓诗情画意,今天竟在这里统一了。“落东风数点栖鸦”,伴随着几只归鸟的盘旋降落,这风景之中又增加了几分动感。归家的暮鸟不禁勾起了对于家的亲切记忆,在这美丽的图画之上又增添了几分温情的色彩,联想到宋秦观的词句:“斜阳外,寒鸦万点,流水绕孤村。”(《满庭芳》)古今胜景,真是所见略同。只不过,王九思笔下所写的景象,实在要远比秦观所写的欢快得多,因为二者的心情本不相同。
结尾两句表达了作者对于景色的喜爱之情。本来已到了归去的时候,但作者的兴头却反而增加了,索性“垂杨系马”,再欣赏一刻这动人的美景。那“停车坐爱枫林晚”(《山行》)的杜牧,当初的境况和如今的作者当是相差不多吧。 [2]作者说“垂杨系马”、“游人兴加”,这样一来,也就融入了这西村画境。与前面的青山、彩霞、桃花、流水,合成了一副浑然天成的山水画。画中充满诗情,正所谓苏轼评王摩诘: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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