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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江引·狂风一春十占九

贯云石 〔元代〕
狂风一春十占九,摇撼花枝瘦。沙摧杏脸愁,土蚀桃腮皱。阑珊了一株金线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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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及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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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:
这一春十日里有九日,狂风肆虐不止。它不住地撼动着百花,吹瘦了花枝。杏花瓣在尘沙的摧残下愁容满面,桃花瓣萎落枯皱,在泥土中渐渐消蚀。害得那一株柳树孤零零,剩几条稀疏的长丝。
注释:
十占九:十中有九。
阑珊:空残稀疏的样子。金线柳:柳的美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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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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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郑还古《博异志》记崔玄微春夜遇一群女子共饮,席上有位“封家十八姨”,众女子唯恭唯谨,都不敢得罪她。原来众女子皆为花仙,而封姨则是风神。在古人心目中,春天的狂风是摇落众芳的罪魁祸首。
小令的起句即推出“狂风”,极言它肆虐逞威的频繁与长久。“一春十占九”,虽不无夸张,却使人感到触目惊心。一句内间隔用上三个数字,在诗歌作品中颇为少见,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狂风统领春天,造成了“花枝瘦”的灾难后果,“花枝瘦”前加上“摇撼”二字,使人顿想起“众芳摇落”的习语。果然,三、四两句,则以杏、桃的蒙难作了形象的说明。“沙摧”、“土蚀”,说明昔日的娇桃秾杏已经萎落尘沙,“摧”、“愁”、“蚀”、“皱”用字精当,颇见情形的不堪。而末句更是异军突起,让“金线柳”占据了画面的主体。柳摇金线,虽不至于吹折,却因群芳零落的缘故,孤单单显得“阑珊”。小令寥寥三十字,情景如绘,“杏脸”、“桃腮”、“金线柳”的美好原质与“愁”、“皱”、“阑珊”景象间的着意比照,令人难忘;尤其是“金线柳”的劫后幸余,更使人推存及亡,因而黯然神伤。较之于“一片花飞减却春,风飘万点正愁人”(杜甫《曲江》)的直叙,更为表现出了深邃的怜春之情与伤春之感。
无独有偶,作者还有一首《清江引》:“宿雕梁一双巢燕慵,翠柳莺眠重。蜂闲报晓衙,蝶倦游春梦。小园中几般都恨风。”表现了同一主题。一者从植物着笔,直接写杏、桃、柳等受害者;一者则从动物入手,借助燕、莺、蜂、蝶“几般儿”,构思俱极巧妙。“小园中几般都恨风”的结句同“阑珊了一株金线柳”一样,形似写尽而实乃遐想。散曲小令的结尾,常常是一曲精彩凝聚之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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贯云石
贯云石(1286~1324) 元代散曲作家。字浮岑,号成斋,疏仙,酸斋。出身高昌回鹘畏吾人贵胄,祖父阿里海涯为元朝开国大将。原名小云石海涯,因父名贯只哥,即以贯为姓。自号酸斋。初因父荫袭为两淮万户府达鲁花赤,让爵于弟,北上从姚燧学。仁宗时拜翰林侍读学士、中奉大夫,知制诰同修国史。不久称疾辞官,隐于杭州一带,改名“易服”,在钱塘卖药为生,自号“芦花道人”。今人任讷将他的散曲与自号“甜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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